作家班 等你来为中华少年作家代言
中华少年作家官方网站
当前位置: 首页 > 辅导 > 正文
关登瀛点评蓝雅琴《待到樱花盛开时》
2014年5月23日 ⁄ admin ⁄ 评论数 0+ ⁄ 已影响 +

【题目】《待到樱花盛开时》
  【作者】蓝雅琴
  【学校】(缺)
  【指导老师】武鸣
  【正文】
  太阳高悬却下起了大雨。三郎正在打猎,一只兔子从他面前跑过。他下意识地举起了猎枪,如训练的千百次一样,习惯性地瞄准了白兔的心脏,刹那间,他忽然觉得这一瞬间似曾相识。记忆突然回转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天,那日与今日此情此景何其相似,然而时光荏苒,年华不再。但这一晃神竟让兔子有了可乘之机,溜走了。
  他眼看雨越下越大,便决定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记忆突然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从小练习打靶,那一天是他第一次活体射击。是的,他是在猎人世家出生的孩子,从小便严加训练射箭、打枪等猎人必修课程,那天他手持猎枪第一次以一个准猎人的身份步入村外的大森林,由父亲带着第一次射活靶。记得当时下着倾盆大雨,雨水不断灌入领口,又顺着裤管向下流。突然有只白兔出现,父亲默不作声,以手势示意,他如平时训练时一般迅速准确地瞄准了兔子的心脏,一箭穿心,大获全胜。他咧开龟裂的双唇笑了,鼻子嗅到了血丝的腥甜气息,雨水不断打在他身上,和浑身的汗水混在一起。由于雨越下越大,怕山体滑坡、迷失回家的路,他才获准回家。
  回家后,他迫不及待地给白兔剥皮,那是他的第一份战利品。他要煮一大锅香喷喷的兔肉汤慰劳父亲的辛苦培育,他要把兔皮送去竹下太太的杂货铺改制成一条温暖的兔皮围巾,送给妈妈。他还要把兔子尾巴制成小巧的钥匙扣送给他最要好的朋友,同班同学也是青梅竹马的邻居——浅恬真优。
  深夜,他在台灯下小心地用丝绒线圈住兔尾那一截短的可爱的绒毛,扣在铁环上,这样一个简易但也很别致的手工钥匙扣就制成了。他在橘色的灯光中拨弄着那个小东西,想着真优收到它时开心的笑,自己倒先开心地笑了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真优看到那个钥匙扣起先很开心地欣然接受,仔细把玩时却愣住了,随即紧张地问:“这个,伊藤君是从哪里弄来的?”阿三自豪地说:“是我昨天自己从林子里打来的白兔的尾巴,是我亲手为你制作的钥匙扣,怎么样,比你上周弄丢的那个还要好看吧?”可当真优听到这个答案时竟面无血色潸然泪下,呜咽道:“那是我家前日走丢的白兔——香苗。”三郎辩解道:“怎么可能?我是在林子里打的,林子里那么多兔子,不一定真的是它!”真优指着兔尾说:“伊藤君我记得的,它通体皮毛洁白,只有尾巴上有细长的一圈浅灰色绒毛很特别。伊藤三郎接过真优手上的兔尾仔细一看果然如此,他顿时手足无措窘得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真优转身飞快跑出去,隐约看到脸上早已挂满晶莹的泪珠。此后一周真优一直沉默寡言,再也没跟三郎讲过话。
  周末大扫除以后,伊藤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叫住了真优,夕阳余晖是天然的舞台灯光,晕染着浪漫的气氛,所有静默的课桌和倒立于桌上的椅子见证着那一刻:王子手里捧着礼物——一只木雕的兔子身上蒙着香苗的皮毛像真的白兔一样。王子开口道:“真优,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说好吗?”公主眼眶盈满了泪水,“不要!”一声尖叫消失在教学楼空旷的走廊里,木质的白兔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它是假的,它没有生命,纵使再逼真,也不过空有一身皮毛而已。所以,它是不会感到痛的。
  自那以后真优有意躲着三郎,那段时光是他中学时代最灰暗的,因为没有真优明媚的笑颜陪伴,放学后他们不再结伴说说笑笑着回家,而是真优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前面,三郎默默地跟在身后。三郎开始无比想念真优银铃般的笑声,于是一次次责备自己,可是他却不明白真优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喜欢也是一种错误?其实那段时光也并不怎么漫长,在毕业之前真优便离开这个北海道的小镇,远赴东京求学去了。
  离开前,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只是在一天放学回家时,望见校门口樱花树空无一物的枯枝头怅然若失地自言自语:“我真想再看一眼盛开的樱花再走。”说着若有所思地上前触摸樱花树粗糙的枝干,“不”又遥遥头说,“樱花开了,我就会盼望看一眼北海道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再走,薰衣草后面肯定还有扶桑花。”默默跟在身后的三郎听到这里心里悄悄乐了,真优是想和自己和好的吧?此时他脑海里不自觉得已浮现出他们7岁那年过“七五三儿童节”时大家坐在樱花树下庆祝。阳光和煦,清风徐来,如纷纷扬扬的初雪般的樱花花瓣簌簌地落在真优的头上和肩上,那一刻的真优美极了。当时,她正在兴致勃勃的畅谈自己的理想,她的双眸里点燃着理想的火炬,熠熠生辉,两颊由于兴奋而怒放着两朵青春的笑靥。她笑着扬起头说:“笔是件神奇的宝物,当我握着它的时候,它便不再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笔了,她就是我的心,肆意地在画纸上驰骋,我可以画蓝的天,蓝天下美丽的樱花树,还有樱花树下可爱的伊藤君!我将来想成为一个画家,我要让全世界看到,我的心将纵横出怎样的万紫千红!我要把画卖出去,自己赚钱买颜料,不再让妈妈红肿着手洗衣、做针线活来挣颜料费。”那日的真优身着淡粉色的和服,笑起来的样子,灿若北海道的一朵樱花。
  每当薰衣草收割的季节,他们一群小孩子便在薰衣草花田里忙活着帮大人的忙,尤其是三郎定会帮真优家收割,因为真优家没有男丁。炎炎夏日,他们曾共同将汗水洒在同一片热土之上,每一种花都满载了他们甜美的回忆。三郎暗暗地想,真优一定也舍不得我们的情谊,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就会和好吧?到那时恰逢樱花绽放时节樱花必定更加明艳!他想着想着就不由地傻笑起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真优在樱花蓓蕾未放的清晨离开了小镇,再也没有回来。然而很多事伊藤三郎是不知道的,真优自小就没有父亲,她无法理解男生站在女生旁边,除了同学和朋友还可以扮演其他什么角色,她更加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应该在家庭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甚至参加了不孕四人同盟,说起不孕四人同盟,其中三个人是被有孕在身的班主任广田太太折腾得发誓不怀孕,那样就不至于像妊娠中的广田太太那般变态。妊娠中的女人就如同更年期中的女人一般,烦躁易怒,心情阴晴不定,总想将自己心中的无名怒火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于是她组织特务机构,私密暗察,每周交一份黑名单给她,这些人或被冠上上课说话、做卫生不干净、上课迟到等罪名或被戴上“反动派”的帽子。这些名单上的人会在周末大扫除时交由广田太太任意处置。
  广田太太的处置起初只是惩罚那些人做大扫除,她乐于看到那些人或骂骂咧咧或心不甘情不愿地擦拭着玻璃、窗台等平日里因无人问津而落满灰尘的角角落落。然而他们又不得不擦洗干净、摆弄整洁,否则休想离开学校回家吃晚饭。后来当学生已经对这种体罚习以为常时,广田太太也早已看厌了学生们板着的脸孔,为了看到更为丰富的学生们的苦瓜脸,惩罚升级了!特务机构用班费买了两把大板刷,名单上的人要在同学们面前趴在地上刷地板,刷不干净便重刷直到把水磨石地板刷得光亮如镜为止。终于有一天,她也看够了一个个黑幽幽的后脑勺默默地埋头刷地板。情理之中,惩罚制度再次升级!名单中的可怜虫们,要在体活课时排着队当着全年级师生的面站在400米环形跑道上不准跑,不准快走,只许慢慢悠悠地走,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反省自己所犯的罪行,悠长悠长的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不准吃晚饭。而且视其所犯罪过轻重给予不同级别的处罚:轻者走五至六圈,重者走十圈以上。说起那个特务组织机构,你们可以跟与日本隔海相望的中国三百多年前东厂的特务机关或若干年后中国的十年文革中的红卫兵类比。权力不过是变态者排除异己的工具而已。
  当无辜的真优由于特务头目的嫉妒而被迫站在惩罚队伍当中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当没有父亲的关爱时,当由于没有经济支柱而迫使母女俩始终困于拮据的处境时,真优总能以各方面的优异成绩满足自己和母亲的优越感,她总能让自己的生活阳光灿烂。可那一天她的世界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她走第二圈正在训练的体育生随手把她推倒在跑道边的时候,在她走第三圈被广田太太呵斥“走到跑道中,走外圈,休想偷懒!”时,在她走第五圈被体育老师无情地丢下一句“要罚到一边罚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后被提溜出跑道时,她能感觉到自己与生俱来的叫做尊严的属性被肆意践踏,她看到他们鄙夷的目光和嘲讽的笑意赤裸裸地向自己射来,她无处可逃,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自尊被无情地踩在别人的脚下,而她无力反抗,而且不可以反抗。她只能强压下满腔的愤怒和委屈用颤栗的双手怀抱着一本历史课本,颤抖着一字一句朗读着,当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盈满眼眶,她只是抬头望一望阴霾的天空,然后继续缓慢地走在悠长悠长的跑道上。
  她出生自一个世传的有着浓厚宗教气氛的佛教家庭,自小妈妈就教诲她要学会坚忍、戒贪、戒嗔、戒痴,不与恶人作斗争,学会接受命运,逆来顺受。而母亲也是这么做的,她总是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给予的打击,母亲的言传身教对真优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
  真优母亲和父亲的婚事是由双方父母包办的,父亲并不爱母亲,真优无法从母亲口中探听到他们婚后生活的任何信息,因为母亲对过去只字不提,更不会开口提父亲。真优是从邻里口中得知在母亲怀胎五月的时候,真优父亲与其在神户的大学同学悠夜小姐私奔了。对此,真优的爷爷奶奶始终认为是真优母亲不够贤淑,所以留不住自己的丈夫。因而他们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从而真优和母亲不得不搬出来住,但她们依然每周去探访婆家。在那个年代女人是无法走出家门自己谋生的,失去了丈夫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然而聪明的母亲把父亲留下的几亩薄田租出去,庭院中的樱花树改种为果树,靠田租和果树的微薄收入把真优养大成人,从未让她比别人少什么,比方营养、新书本。尽管小真优的衣裳总是从由于过大不合体一直穿到由于过小而不合体,但却总是干净整洁,一点也不逊于其他同学,除了父爱,真优似乎什么也不缺。
  当真优开始在画纸的世界里流连于色彩之间时,母亲开始做些针线零活甚至帮邻里浆洗衣物,因而真优也不缺乏颜料纸张的费用来源。
  真优参与不孕四人小组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这关系到四人同盟的组建者——大井中奈由美子。她的理由是这个世界太复杂,太可怕,孩子应该是她的一部分,没有人能比她更爱她的孩子,爱孩子就要保护她,不让这污浊的世界玷污了孩子原本纯洁的心。与其看着自己的孩子因被这可怕的世界污染而沉沦,倒不如不要让她来到这污浊的世界。大井这么想不是没有理由的,她自小看着成天嗜酒成性的父亲喝醉后乱摔家里的东西,冲着她和母亲发脾气,甚至随手抄起什么来就鞭笞她们用来泄气。小镇很小,同学们大多数都是邻居,大井、真优以及三郎三家紧挨着。真优见证了大井和大井太太脸上的疤痕以及头天晚上隔壁传来的凄惨的哭叫声和乱摔东西的吵闹喧哗声。
  其实,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优真正要躲避的不是生育子女,而是婚姻。她无法想象自己将来要与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男子在同一个屋檐下过一辈子。她的家庭,她的生活真不知道如何插入一个男性,她从未与除同学外的男性有过任何交集。对于未来的迷茫无措和已知的恐惧慌张编织成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梦境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折磨着小女孩的成长。无数次从冷汗中惊醒,欲哭无泪,年幼懵懂的少女对过去与未来充满恐惧。
  她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抱膝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头脑中有列车咕隆隆地驶过颅腔。突然她机械性地打开画板,摊开白纸,手持调色盘却不知画什么,要用什么颜色,她拨出排笔信手沾了血红色准备下笔,却发现自己握笔的手颤抖不已,无论如何也无法下笔,她强行用左手压在右手腕准备将颜料涂抹在雪白的纸上,却怎么也压不住颤栗的右手,稍一用力,一大坨血红的颜料溅在了雪白的纸上,那么分明而耀眼。她彻底崩溃了,奋力扔掉手中的排笔,将那被血红玷污过的白纸揉成一团,撕得粉碎想要扔到看不见的角落里去,却犹如骤风暴雨后的樱花一般撒得到处都是。她发疯般地把满桌的颜料扫落在地上,玻璃器皿支离破碎的声响消逝后,斑斓的色彩泼洒得满地皆是。她跪坐在满地狼籍中,一把一把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母亲拉开门愣愣地看着女儿,径直走进屋内,微笑地伸出被水泡得肿胀的双手,插入女儿的发间,一下两下地梳理着,手上的茧子摩擦着发丝,发丝契合地深入手上裂开的口子,真优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母亲,母亲依旧沉默着梳理女儿的发丝,看着女儿笑着摇了摇头,粗糙的手紧紧握着白皙稚嫩的手,母女俩顿时抱成一团泪珠连连。
  被惩罚绕跑道走圈的那个黄昏,真优迟迟没回家。她不想回家,家里弥漫的佛香让她喘不过气来,可她还是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家了。她不愿让妈妈担心,她不愿再让她受伤。她拿着铅笔在数学练习本上勾勾画画地描绘看似杂乱的线条,构筑纸间黑白的世界。十岁那件事过去以后真优将自己最后一件油画作品卷起来包住那支被自己摔断的排笔,永远地收藏起来,不愿再去触碰,却痴迷地迷上了铅笔,因为一但错了一切还来得及,因为还有橡皮,可是真的还可以挽回吗?毕竟时光无法倒流,想到这里“啪”的一声,一支铅笔断了,真优拿着小刀一下一下地削着铅笔,眼睛直楞楞地盯着笔尖,突然她停下来,认真地擦拭着小刀,然后伸出手腕狠很地划了下去,此时暮色沉沉,夕阳的色彩迅速浸染了纸张上的黑白世界,她恍然有了释怀的快感:我终于又可以驾驭色彩了!
  第二天伊藤三郎找到广田太太说:“老师这样体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广田太太轻轻地挑一挑眉,一句:“惩罚当然要让你们不舒服咯,否则怎么能叫惩罚呢?”掷地有声砸匝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余音袅袅,震得三郎无言以对。三郎只能灰头土脸地走到真优面前劝慰道:“看在广田太太有身孕的份上,你就别和她计较了!”真优低头看了看被纱布包裹着尚未愈合的伤口,清浅地笑着摇了摇头,彼时眼里再也没有了泪水。
  伊藤三郎走在回家的路上,望了望手中的猎枪,想起真优离开的那一天。那天清晨天气格外晴朗,街道上的樱树都含苞欲放,他摘了一朵樱花骨朵放在真优的桌角,心里偷偷地笑:我们马上就会和好的,樱花都要盛放了!然而一个上午真优都没出现在教室。下午,三郎灰心丧气地步入教室时却看到真优的后桌小次郎在把玩真优桌角的花骨朵。三郎气愤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他手中的花骨朵吼道:“这是我送给真优的!谁允许你乱动了!”小次郎显然被震住了,随即捧腹大笑:“浅恬真优搬去东京了,你不知道吗?她没告诉你啊?你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不会是去东京嫁人了吧?哟,没话说了吧,被我说中啦?哈哈哈!”三郎只听得那笑声刺得他耳膜生疼,气得他青筋暴突,粗重地喘着气,终于他扑上去和小次郎扭打成了一团。事后广田太太将打架双方的家长请到了学校。那夜三郎父亲一言不发地将三郎领回家中。当走到庭院的仓库门口时,父亲顺手就将三郎提溜起来扔进了仓库。三郎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仓库门上铁锁被锁上的声响。他蜷缩在墙角抬起头看向仓库的透气天窗,仰望星空,月朗星疏,三郎忧伤地想,真优在东京是否也仰望着同一弯明月呢?这样想着渐渐地睡着了。那道门再次打开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三郎睁开惺忪的睡眼,眼角挂着半道残泪,一道刺眼的白光射过来,父亲逆光站在门口,将一把猎枪扔在地上冷冷地说到:“想吃东西吗?村后的林子里应有尽有,不过你得自己去取。”三郎舔了舔龟裂的唇再一次嗅到血丝的腥甜。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猎枪,冲入了村后的林子。至此以后三郎便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职业猎人。
  雨仍旧在下,走出回忆回到家的三郎看到妻子正在门口等候,见他归来,一边递毛巾一边说:“伊藤君您回来了,热水已备好,你先洗热水澡,干净的换洗衣服已放在浴室外,我去准备饭菜。”阿三看了一眼恭顺的妻子突兀地说:“明天上街给你买一匹新花布做一身新衣服吧?买什么颜色的布料好呢?”妻子喜出望外:“你喜欢什么颜色就买什么颜色好了。”三郎笑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妻子像是开了花般的白皙的脸上出现喜悦的红晕:“伊藤君喜欢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就喜欢什么颜色的。”三郎听到答案,脸上的笑意如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散开,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上楼梯去了。妻子一脸疑惑地愣在原地,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走在楼梯上,破旧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突然无比想念课堂上清脆响亮的声音:“不,我认为是这样的……”
  他打开床底下许久未打开的樟木匣子,里面是一只不会动却逼真得如同活物的兔子,由于许久未动过,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皮毛上落满了灰尘,一触碰灰尘就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撒了三郎一脸,呛得三郎泪流满面,他想起了那年冬日初雪时节他们在山上打雪仗时的情景,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人脸上脖子上,丝丝缕缕的冰凉,凉彻心扉。
  三郎不会知道,爷爷奶奶过世后不久,真优妈妈变卖所有家当带着真优远赴东京求学。大学毕业后的真优,走向社会自己找工作维持家用,虽然处处碰壁,但却一路从荆棘中走来,褪却了稚气,蜕变为老练的单身作家,艰辛的过往成为了造物主赐予她的丰富素材。然而总是有些伤不愿去触碰,否则结茧的心会再次从愈合的伤口中流出新鲜的血液,在无人的夜晚看着年少时代的合影,泪眼婆娑地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害怕……”
  真优不会知道,真优就是一朵独一无二的樱花,不仅盛放于三郎的韶华岁月更绽放于三郎的心头,年年岁岁,朝朝暮暮,常开不败!
  【点评】
  蓝雅琴写过不少作品,写作很勤奋。写家乡新疆的开阔,写自己奋进的志气,写对亲人和朋友的情感等等,都表现了一种到宁波读书学习情怀。也许,正是这种练笔和对文学的衷爱,才写出了这篇让我眼睛一亮,充满爱和美,展现青梅竹马式的爱情的三郎和真优的情恋的小说。
  三郎家是打猎世家,当他到大森林见到一只白兔正要射击时,由于想到二十年前正是这一幕的出现,使他停止了射击。于是小说转向了射中那只小白兔的叙述,也由此转向了对两个人成长和情感的描绘,直到真优到东京求学,樱花开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在这篇小说中,一是作者善于选择充满情感的事件当作情节;二是用景物衬花情、创造美(如樱花开);三是用童话、用梦境抒发真情等手法的运用,展现出作者写小说的才情。
  我不客气地说,写出一篇《待到樱花盛开时》,比写出十篇可写可不写,写了也不能打动人的作品,更有价值。因为它标志着作者到了一个更高的创作等次。


  (来源:中华少年作家网/作者:蓝雅琴)

责任编辑:文禾

 


  

支付宝

支付宝

微信

微信
作家梦想,我心飞翔

发表留言: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交流您的观点。

资讯
说说
旗帜
学作文就上新阳光作文
本站系公益性文学网站,若无意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致信电子邮箱(791541679@qq.com),我们第一时间处理,谢谢支持!